Thursday 29 September 2011

想牵你的手


下午微风吹过,头顶上的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分享重逢的喜悦或是在倾诉即将离别的悲戚。抬头一望,透过叶子与树枝之间的隙罅,能看见蔚蓝的苍穹及无形状态的白云。轻轻叹气,四年了,如今回到小时候长大的地方,感触十分。一阵无邪的笑声随着习习凉风传到我耳际,然后在周围的空气中回荡,流逝。

不远处,一对母女携手从一间陈旧的杂货店步行而出。小女孩笑嘻嘻地拿着玻璃瓶装可乐,而身边身形略驼背的母亲则流露出疼爱的眼神。这场景对我而言既陌生,又熟悉。身体压抑的思念顿时沸腾起来,似乎要将血肉之躯焚烧。我一直以来都以为那已过去的不堪回忆都会随着时针与秒针轻轻碰触的滴答声遗忘。但这一切都只是我一味的自以为。在记忆中最深处,有段已被尘封的思念被唤醒,记忆镜头不断游走,慢慢地将回忆放大... ...

小时候家里不景气,妈妈是位浣纱女,替人洗衣挣钱养我。爸爸则是从事水泥工作,不过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在一次意外中丢失了生命。我记得我长大的地方,这里是叫“和平村”。后山有条小河,小河也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和平川”。那是妈妈工作的地方。每天下午,灼热的阳光投射在清澈的河流波光粼粼,河水总会有妈妈工作的倒影,从早到晚。

每星期六傍晚,妈妈会牵着我的手一起步行到杂货店买我最喜欢的可乐。我能感绝倒妈妈的手因为平日工作的关系,经过时间的磨练已变得粗燥。虽然是个不细嫩的手掌,但通过掌心,一股力量和疼爱会如电流般,传达到心扉。每个星期六来回一趟杂货店;每一次一支玻璃瓶装可乐;每一次都是我饮尽;每一次妈妈都喊她不渴。

斜阳的斑驳点缀着黯淡的石灰路上,拉长了母女俩的影子。我们总是相视微笑,彼此的脚步声都在互相应呼着心底的喜悦。叹息,温馨的场面没有永恒。一起就像手中的可乐气泡,沙沙地在空中流逝。

中学时期,妈妈为了我能得到更好的教育,她把我时代城市的某间校舍去升学。对于乡下的孩子来说,城市就像一个让人想象无限向往的新世界。中学生涯开始时,往往接到妈妈的电话心情是十分雀跃。我就想一直停不了嘴的鸟儿唧唧喳喳,与她分享城市中的趣事,学校里的生活。不久后,开始觉得妈妈的电话十分烦躁,关心的胡十分啰嗦,敷衍则是结束让人窒息通话的方法。

往往在城市中的人都在生病。有的人盲目追求生活上的物质,科技上的新进。一切一切只为了满足心中无止境的欲望。而虚荣心已蒙蔽了我的双眼,渐渐地我也沦陷成城市里的一位病人。我向我身边的朋友撒谎称说我的妈妈是个很忙碌的商人。因为当时觉得有个浣纱女的母亲,是个十分羞耻的一件事。

中午毕业典礼,我接到了妈的电话,她说她会出席我的毕业典礼。我在通话中对她发飙,阻止她到了。因为她的出现会揭穿我多年以来在朋友面前的谎言。同样时间,我不知道,其实电话的另一头,有位妇女眼底里有着疼痛的暗伤,在眼瞳里积成淡淡的暗影。

毕业典礼上,我因看不见妈妈的身影而在心里偷偷地松了一口气。突兀,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一连串不知名的号码。按下接听键,听见了一则坏消息。妈妈,在路上发生了车祸不治。我呆若木鸡站在原地,手机顿时从手里滑落。头皮一阵发麻,手掌也渗出嗖嗖冷汗,仿佛刚刚听到的都是幻听,却又不断回荡在耳蜗里袭击着大脑。毕业典礼上,有位身穿礼服的女学生泪奔而去。没有人,知道她发生什么事。

抵达医院。看着没有生命迹象的妈妈躺在雪白的病床上紧闭双眼。无论我呐喊,道歉,哭泣;她坚强地闭着眼,仿佛告诉我这是惩罚。据知情人士透露,妈妈当时因为手中的可乐滑向马路,紧张的她无暇理会路上的状况就冲了出去。而一辆大卡车就在那个时候,把妈妈给撞到了。躺在血泊之中的妈妈即使神智开始模糊不清,口中依然不断念着“可乐,我女儿的可乐......"

我彻底崩溃。身边的医务人员纷纷向我投射同情眼光,可这一切都安抚不了那突然之间如撕心裂肺的疼痛。

那一对手,是在我幼儿是教导我走路。那一对手,是告诉我在人生生涯中要坚强走下去。在我不懂事的年龄,妈妈牵着我的手教会了我很多事情,留下了许多回忆,特别是携手去买可乐的时光。可这一切都已离我而去。回首过去,我懊恼我自己错失许多东西,特别是哪一份叫“亲情”的东西。

眼眶不知何时已被泪水打湿。妈,这些年我真的很想你。不知道你现在在俗人所谓的天国过得如何?随时摘下一片绿叶,写下我对你的思念,然后让它随风带给你。我不知道有没有来生这回事;若有,愿在来生我为你守候,换我牵你的手。



*

后记-幼稚的写法,老套的内容。这篇文章的评论有褒也有贬。但自己却越读越不顺眼(好想撕掉)。好久没写文章了,如今感到很吃力。到底何时,才能写出一篇好文章?(叹气
如果你有把这篇文章看完,我诚恳向你说声:谢谢(弯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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